MiyabeTsuki

【Elsanna】冷战

第一人称好难写_(:3」L)_
————————
我是一个在旅行中寻找灵感的作家，走过许多国家，遇到许多人，听过许多故事，然后将这些化作文字印上纸张。
这次我来到了一个位于挪威的美丽小镇——阿伦戴尔。传说这个小镇曾是一个国家的王城，历代的君主都是受到国民敬爱的明君，其中最有名的却是一位女王。
从我开始在这个小镇收集故事开始，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为我讲述那个拥有操控冰雪力量的伟大女王和她勇敢无畏的妹妹拯救国家的传说。宛如童话般的传说让我仿佛看到了那被冰雪掩埋的国家和北山上奇迹般精美绝伦的冰之城堡，我沉迷于这个传说，但我知道这不是我能写下的故事。
我寻找的不是传说，我想书写的是生活。
多年的旅行经验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我需要的故事，于是我来到夜晚的街道寻找目标。我看到一家特别的酒吧，没有其他酒吧的灯红酒绿和喧嚣，静的像一个雅致的咖啡馆。
Frozen，特别的名字，就像它的存在一样特别，我想它的主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推开装点着蓝色花纹的白色木门，温暖的气息让刚刚还处于寒冬中的我不由得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我越来越觉得这里不像个酒吧了，温暖的灯光，安静的氛围，让人有一种归家的错觉。酒吧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静静地喝酒静静地说话。简单的环视一周，一个独自坐在吧台的娇小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红色的头发编成两条三股辫搭在双肩，星星点点的雀斑和略带婴儿肥的脸颊衬托的她俏皮可爱，右手撑着小巧的下巴，蓝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无人的吧台内侧出神。调酒师不知去了哪里，看着女孩身前空着的桌面，我想她是正在等待调酒师出现并为她送上一杯酒精度不高的鸡尾酒。
直觉告诉我，这个女孩有我要的灵感，于是我径直来到她身边向她开口。
“你好，可爱的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当然，反正这里也没人。”她似乎有些烦躁。
“请原谅我的唐突，但我并不是想要搭讪。我是一个收集故事的流浪作家，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身上一定有我想要的灵感。”
女孩有些疑惑的望着我，似乎在考虑这是不是什么新式的搭讪方法。
“你的直觉很准，但是我并不想和陌生人谈我自己的事。”
“我可以用另一个故事交换，或者请你喝一杯酒。”
“这并不是个美好的故事，你不会喜欢的。”
女孩的眼里满是悲伤，可我还是从那个眼神中捕捉到了浓浓的眷恋。
“我不会勉强，但我看得出你需要宣泄一下你的情绪。相信我，我是一个专业的倾听者，你或许可以把我当做一个树洞。即使我把你的故事说出去，也只会认为那是一个作家杜撰的小说。”
“好吧，你说服我了，那故事讲完后请我喝一杯吧。”
“成交。”
女孩开始沉默，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始这个故事。
“我爱上了一个我不该爱的人。”
这并不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开端，我听过许多人讲过类似的话。
“她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高贵、优雅、睿智、美丽，任何美好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完美，她就像那位传说中的冰雪女王。”
我并不能相信世上是否真的有如此完美的人，我只当那是恋爱中少女对恋人毫无理由的迷恋。
“所以你爱上了一个女性？”
“是的。”
“可据我所知，挪威是一个支持同性婚姻的国家，为什么你要说你不该爱上她。”
当我说完这句话，我看到少女的眼光瞬间暗淡，看样子事情不是同性相爱这么简单。
“因为她是我姐姐。”
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说到“姐姐”两个字是却满是温柔。
我承认我有些惊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话。
“觉得难以接受是吗？我说过你不会喜欢这个故事的。”
声音里难掩的失望让我回神，我知道我有些失礼了。
“我为我的失礼抱歉。老实说我确实有点惊讶，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这次换做少女惊讶了。
“我说过我是一个收集故事的人，我听过许多不同的故事。那些故事里不全是充满阳光的，也会有罪恶、黑暗、血腥、肮脏。可不管是多么不堪的故事，只要那里有爱的存在，那它就是美好的。或许世人不能接受你们的爱，但那并不代表它就是错的。”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真希望我姐姐也能听到你的话。”
女孩露出一个略带感激的微笑，啊，真是可爱。
我感觉到吧台内有人走进，可我还沉浸在与少女的对话并未在意，也许是调酒师终于回来了。
“谢谢夸奖，那么我想我应该能听听后面的故事。”
“当然。我姐姐年长我三岁，从我出生起就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小时候就像其他所有姐妹一样亲密，她会答应我所有的要求，包容我所有的任性，我曾想她会就这样陪伴我的一生。直到我十五岁那年，她突然就变了，我已经记不清是哪天开始的了，她躲着我，不跟我说话，拒绝我的拥抱，除了上学就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以为我又惹她生气了，所以我每天去敲她的门，在门口跟她道歉、说话。我固执的不肯放弃，她固执的不愿开门，从这点来看我们还真的是亲姐妹。我坚持在她的门外敲了三年，她终于肯开门确是因为我们父母的葬礼。”
“父母的去世让我伤心欲绝，可我却又因为她不再躲着我而感到开心，那段时间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在父母的墓碑前她对我说:‘我们只剩下彼此了，我会照顾好你。’我以为她再也不会躲着我了，事实上她确实也不再把我拒之门外。她会像从前一样对我温柔的笑，但也像那三年间一样对我疏远。我讨厌她把我当做一个必须履行的义务一样对待，所以我也开始疏远她。当有一天我无意中看到校门口被一大束玫瑰花包围的她，我心中燃烧起名为‘嫉妒’的怒火，我终于意识到我对她的感情，也意识到这感情是如此不被世俗所接受。”
“我一直恨上帝为什么让我们成为姐妹，连一个光明正大追求她的机会都不给我。”
这句话她说的咬牙切齿，可我不认为上帝有错。
“你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口吗？”
我笑着问她，而她则是奇怪的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全世界有七十多亿人口，而想要在这七十亿人口里寻找一份真爱，有些人可能要花费一生的时间。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其中还伴随着各种意外，当一个人用尽一生寻得真爱，两人能够相守的时间可能就所剩无几。所以你应该感谢上帝让你们出生在一个家庭，这让你们生来就互相牵绊，省去寻找的时间用来相守。”
少女低着头若有所思。
“也许你说的对，我应该感谢上帝，可我还是讨厌他。”
我再次觉得她直率的可爱。我耸耸肩，表示我对她讨厌上帝这件事不做评价，希望她继续没说完的故事。
“我不敢对她说我是如何爱她，我怕她会再次把自己关起来，所以我只好把这份感情藏起来。可我本来就不是擅长压抑情感的人，长时间的负面情绪积累终于让我病倒了。我昏睡了整天，当我回复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身体依然不停使唤，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可我能感觉得到抚在我脸上有些冰凉的手，落在额头上轻柔的吻，也听到她伤心的叹息和啜泣的声音，这让我意识到她还是那个对我无限包容的姐姐。我很想为她抚去泪水，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可我什么都做不到。”
“当我的灵魂还在沉重的身体里挣扎着想要夺回控制权的时候，我听到她开口了。我终于知道了她把自己关起来的理由。她比我早三年出生，也比我早三年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她不想让我发现她爱我，可也不想真的离开我，所以把自己关在门里独自痛苦了三年。”
“她不停地对我说着对不起，可我的内心里确是一阵狂喜。世界上还有什么事会比爱的人也爱着自己这件事更让人幸福呢？或许是心中溢满的幸福感给身体带来了能量，几乎是在能动的瞬间我就将她拥入了怀里。我对她不停的说我是如何爱她，可她似乎吓坏了，只在我怀里轻轻发抖，所以……”
少女突然停止讲话，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讲下去。我不敢打扰她，生怕一个小小的刺激都会让她不再开口。她深呼了一口气，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所以我吻了她。”
她红着脸小声的嘀咕，但我敏锐的听觉却没让我错过这句话。看着少女害羞的表情，我不禁轻笑出声，意识到有些许不快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立刻收起笑容，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并抬手示意少女继续。
“我承认我做事总是身体快过大脑，只是刚有个吻她的念头，身体就去做了。然后这次是真的吓坏她了，她一下就推开了我跑了出去。我下意识去追，可还在生病的我根本追不上她，只追出家门我就看不到她了。于是我就在镇上漫无目的的找，我不知道我找了多久，只觉得腿很沉，视线也开始模糊，就在我以为要晕倒的时候，我终于在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公园里看到了那个身影。她就蜷坐在公园长椅上哭泣，脆弱的模样即使是现在还让我心疼。我想在她发现我之前捉住她，可身体却总是不能如我所愿，我还没来得及挪动我的脚，我就又晕过去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立刻寻找那个身影，直到发现她趴在我的床边睡着才送了一口气。我是在医院醒来的，然后又在她的坚持下住了三天才出院。我真该感谢这场病让她不得不照顾我，不然她可能就真的跑掉了。这三天里我不断跟她谈起我们的感情，她仍然试图逃避，可她的固执永远比不上我无赖的程度。”
说到这里，少女难掩脸上得意的神情
“这么说她接受了？”
我终于忍不住询问。
“对，我终于说服她正视这件事情。她答应了我不再离开我，我也答应她为我们的关系保密，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恭喜你们，但你违背了你的承诺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你姐姐不会生气吗？”
我真心替这对姐妹高兴，同时又有些担心，因为少女皱起的眉头告诉我故事还没结束。
“已经没关系了，因为她也没能守护自己的承诺，她又离开我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我听得出你姐姐有多爱你，我不认为她真的舍得离你而去。”
“她真的很爱我。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虽然不能对外面公开我们的关系，但在私下里我们比任何一对情侣都要相爱。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永远幸福下去，可没想到仅仅是一次争吵就将这些美好打破。那次争吵是我的错，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生气。她像以前一样锁上房门，我也回到自己房间一个人生闷气。当我第二天醒来想要去道歉，我发现她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这次是真的离开了，平日里的衣服和喜欢看的书全都被带走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找她，让她回心转意，所以我只好原地等待，就像我在她门外等了三年那样等。”
“你等了多久了？”
看着女孩伤心的神情，连我也开始觉得心疼。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等了很久又好像没有多久，可能是几天或者又一个三年。”
“那你还要继续等吗？”
“是，我还要等，不管是三年还是十三年，我都会等。”
“希望她不会让你等太久。可以告诉我你姐姐的样子吗，如果在旅行中遇到我会告诉她你在等她。”
我想这应该是我唯一能够帮到她的事了。
“不，不必了，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少女的目光从悲伤变为坚定，我佩服她的坚强。
“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能说出来让我觉得舒服很多。”
“不必客气，应该是我感谢你，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过这么好的故事了。那么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请你喝一杯呢？”
“哦，当然，这可是你欠我的。”
于是我抬头对一直站在另一边的调酒师开口，希望她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
“麻烦你给这位小姐一杯酒……”
当我真的看清这位沉默的调酒师的样貌时，我不由得愣住了。我要收回之前说的世上没有如此完美的人的想法，因为现在我的面前就站着这样一个完美的人。
白金色的长发，如雪的皮肤，女神般的容貌，让女人嫉妒男人着迷的身材，还有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那位传说中的女王站在她的冰宫之上俯视众生。
直到她端着一个马克杯走到红发少女的面前，我才收回有些酸疼的下巴。
看着她把杯子放到少女面前，我敢肯定那神情里带着些不快。而那个杯子里装着的饮料，我也肯定它不是酒，毕竟没有那种酒是冒着蒸汽还散发着香甜的可可气味并装在马克杯里的。
“我想你可能没听见那位先生的话，我要的是一杯酒，不是一杯热巧克力。”
少女毫不客气的等着对面那位面无表情的女王。
“你姐姐禁止你喝酒。”
略微沙哑的声音，真好听。
“我姐姐已经不要我了，所以给我酒。”
“不行。”
看起来她们似乎认识很久了。
“我不要你管。”
“别任性了，Anna，你已经坐在这里五天了，学校已经打来好几个电话了。”
金发女孩的语气开始不再强硬，透着些无奈。原来这个姑娘叫Anna，真是和她本人一样可爱的名字。
“我坐在这五天你才肯跟我说话，我还以为你打算永远当我是空气。”
Anna的语气依旧有些生气。
“我没有把你当空气，只是……”
“只是你还在生气，还不肯原谅我，还不肯跟我回家。”
Anna不给金发女孩一点机会，用她那双蓝色的眼睛直瞪着眼前的人。她们的眼睛真像，都是清澈的蓝色，只不过一个带着点活力的绿，一个则是冰雪般的纯蓝。我想我可能发现些什么了，原来只有五天吗，刚刚那表情我还以为有五年。
“我偷吃了你一整盒巧克力是我不对，我已经道歉了，你竟然还气的搬到酒吧里，我从来没发现你竟然这么小气。我在这里每天看着你，你却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到底是为什么？”
Anna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有些哽咽，眼里也泛起一层水雾。看到她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金发女孩开始有些慌了，刚刚那个王者般的气势瞬间消失，迅速从吧台走出来将Anna轻轻揽进怀里。
“对不起，Anna，是我不对，原谅我好吗？一会我就跟你回家，别哭了。”
金发女孩满是温柔和怜惜的神情再一次让我看呆了。
“那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金发少女似乎有些犹豫，耳根有些泛红。
“那盒巧克力是本来要送给你的，就在今天，可你把它吃掉了。”
“本来就是给我的那我吃掉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今天是情人节，我亲爱的小公主。”
“哦，好吧，我只顾着盯着你了，完全没注意日期，抱歉我没准备任何礼物。”
“没关系，只要你不生气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这次换红发姑娘脸红了。
“可哪有人提前一个礼拜就准备巧克力的。”
Anna似乎想为自己偷吃巧克力的行为找些借口。
“那个巧克力很特别，需要提前很久预定，我怕来不及，所以尽可能早点把它订下来了。我本来以为把它藏的够隐秘的了，可惜我忽略了你找巧克力时才会激发出来的猎犬般的嗅觉。”
金发少女轻笑着调侃，于是我看到Anna的脸更红了，还似乎想把自己也藏起来一样一个劲往她姐姐怀里钻。
“怪不得那盒巧克力那么好吃。对不起，Elsa，我总是惹你生气。”
谢谢老天，我终于知道故事另一个主人公的名字了。
“我没生气。”
“那你还躲着我！”
“我只是觉得应该让你有个教训。而且我也需要时间能准备这个，还不能让你发现。”
Elsa松开Anna，在吧台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虽然比不上被你吃掉的那盒，但这是我亲手做的。如果你不一直盯着我，我可能会有更多时间让它变得更好。”
Anna兴奋的接过巧克力，又马上把自己挂到了Elsa的身上。
“我爱你，Elsa。”
“我也爱你，Anna。”
看着这对姐妹旁若无人的从吵架到和好，我产生了一种有粉色泡泡从两人身上散发的错觉。眼看恩爱的这两位嘴唇越靠越近，我觉得我有必要立刻消失了。
起身的动作不小心带动了椅子，发出不算太大的声音，却足够让吻得忘我的两人突然惊醒。真该死，我还不如就在那当个冰雕。
“哦，抱歉，我忘了你还在这。”
Anna尴尬的朝我看过来，另一位则试图将脸埋在手上降温。
“不，抱歉的应该是我，打扰到二位了。”
我还是忍不住想调侃一下这对害羞的小情侣。
“我想我必须离开了，但是在那之前二位是否能允许我将你们的故事写下来送给你们，当然，只给你们不会让其他人看到，就当做替代没喝到的那杯酒。”
“那简直太棒了，谢谢你。”
红发女孩送给了我一个热情的拥抱，金发女孩则对我报以羞涩的微笑，这大概是我受到的最好的情人节礼物了。
“情人节快乐，Elsa，Anna。”
“情人节快乐，可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Olaf。”
“很高兴认识你，Olaf。”
“我也是。”
告别了姐妹俩，在飘落的小雪中，我踏上了前往另一个故事的旅程。
————完————
回过头看自己这两个月写的东西，有一种无意间翻到小时候作文本看到里面内容时的尴尬，简直要羞愧致死了(/ω＼)(好害羞)我竟然还有勇气搬到老福特上来(；一_一)